ROMANTICNOOB

［Darksparks/暗闪］在雨中刺痛

即兴写了华森和恶灵的小片段，设定改造有，ooc有，华森视角注意。很久没有写东西了，希望大家多多包涵^ ^

文笔拙劣，还请海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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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不睁眼，我也知道今天是这个糟糕的雨天。

蕾妮还是老样子。早早地将搭在我身上的手悄悄拿开，然后翻身，下床，光着脚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，最后再反过来，上床，翻身，用手指整理我额前的碎发。

我鼓着喉咙发出咕咕的不满声。

“抱歉，我忘了今天是休息日。”

面前的手转而抚摸我的脊背，稍稍用力，蕾妮便又将我抱在怀里。

“今天外面……是下雨了吧。”

刚醒来时，我就会这样带着很重的鼻音说话。刚交往的那一阵子，她总是说这样子很可爱——虽然很显然，她依旧这么觉得。

“嗯，是啊。”

蕾妮用另一只手翻出枕头下的遥控器，点按一下。我们坐起来，看着窗户的遮光板慢慢升起，屋内弥漫灰白色的日光。

蕾妮的房间层数很低，可以看到常青树尖在雨和风之间摇曳。我不喜欢吵闹，所以房间被安排在最上层。

如此看来……嗯，我突然有了一种“她的房间更适合两个人生活”的感慨。

“很痛吗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在被子下面，温暖的右手包裹住我的指尖。

“嗯……这些，伤疤。”

果然，她还是老样子。总是拽着这一件事不放。

我没有回答。我低头盯着遥控器的按键发呆，雨淅淅沥沥地拍在地面与墙体上，一起前来过夜的尼古拉跳上窗台，在窗边伸个懒腰，歪着耳朵端坐在那，也像我们那样看向窗外。

蕾妮将手从被褥下拿出来。泛着薄汗的手蹭过我面颊的树状疤痕，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，把她的手安顿在我的小腹间。

我们重新看向窗外。

“小的时候，我很喜欢雨天。马文害怕被水腐蚀，所以不会在雨天跟着我。我就飞奔出屋外，一边看向模糊的天际线，一边追逐泥土与草地的味道。爸爸没有时间把我从大雨里揪回来，所以就只能在我变成落汤鸡站在门口后，一边放热水，一边用卷成筒的演算纸打我的屁股。”

蕾妮侧头对我微笑。和我相同的蓝色眼眸温柔而湿润。但她注意到我的嘴角逐渐低落下去，于是她抿下嘴，继续当一个沉默的倾听者。

“不过，爸爸离开后，一切都变了。我发现我渐渐失去了喜欢雨天的资格……峡谷的雨季甚至会冲毁电缆，我就不得不带着维修套组，冒着大雨出去。可能回来时，烈日早就把我的衣裤烤干。”

“我开始讨厌下雨，讨厌湿鞋，讨厌沉湿的裤脚和衣襟，讨厌总是爆满的烘干机……下雨时，每个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。所有人都得为乌云的坏心情买单。”

蕾妮不再看向我，或是窗外的雨。低垂的眼睛望向两人薄被外的足尖。她的拇指摩挲我的手背，就像她轻抚我睫毛那般小心。

没事的，开口吧。

我的心脏长出唇舌，在体内朝着我的爱人呐喊。

“对于我来说，雨天同样糟糕。娜塔莉，其实我很后悔，后悔将遗失记忆的焦虑发泄给还是小孩子的你……本不该这样的。”

一阵风将树尖吹得几欲折断，但还是在摇晃几下后恢复自然。

我看向她，目光亲吻她眼角的细纹。

“你总是说，那天的大火是我救了你……可那不是拯救。对我而言，娜塔莉，那只是我对你的赎罪。即使已经过去将近十年，我也无法淡忘它一分一毫——就像你的伤疤一样，那场大火也永远地在我脑海里留下烧伤的痕迹。”
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想让那一切都未曾发生——另一维度的'我'不会被复仇蒙蔽双眼；我继续被当成低劣的实验品；而你也不再承受雨天带来的刺痛，回忆里只剩下快乐的童年……未曾被幽灵纠缠。”

蕾妮的手微微顿挫一下，然后逃离了我的掌心。

窗外，风很无序。大滴的雨点拍打玻璃，闷闷作响。我撑起身子，将头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。

“讨厌雨，未必要将它从头顶抹除。人们建起屋檐就可以逃避它的眼泪。”

我停顿下来，让滚动的喉头润湿嗓子，以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在最好的状态下念出她的名字。

“蕾妮。”

她短促地吸着鼻子，随后轻咳出一口气。

“其实我也后悔过。七年来，我躲在屋檐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。我一度遗忘了童年的幽灵，不再去观察自己的伤疤，也不再想象那位穿梭在闪电间的幽灵，过着怎样的生活……”

“然后，你回来了，带着满身的泥土与雨水。我像对待其他传奇那样，想把你也拉到我的屋檐下——可你甩开了我的手，只因为看见了我的面容就落荒而逃。我这才发现，原来你一直被困在那场雷雨里。我很后悔当初没能扑到你的怀里，亲吻你的面颊，然后好好说声感谢……我很后悔只在屋檐下目送着你离开，身影就那样迷失在雨点中。”

我再次握住蕾妮的手。她比我略高的温度真是令人安心。

“但好在、好在你还是回来了。命运给了我机会，让我得以在你唇间补足一枚感谢的吻……而你也将自己留在这儿，乐于把自己的陪伴作为回礼。”

“蕾妮，我绝不会时刻记得在雨中刺痛的感觉。我只想像这样，和你依偎在一起，在房间里逃避乌云的眼泪。”

窗边的猫在不知不觉中睡去，房间内只剩下沉闷的雨声。似乎过了很久，蕾妮也坐直了身子，我顺势靠在她的颈间，她也终于肯再次伸出手臂，将我拢在自己怀里。

“这雨看起来，真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啊。”

“随它去吧。有你拉着我，大雨是不会把我冲走的。”

她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，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。

我抬头看着她舒展开来眉眼，似乎我对她的爱都因此荡漾了一番。就像日落后的淡水湖，映着她眼眸间的蓝色，湿润的风吹进我的领口，渗入心间。

“稍微感到安心了吗？”

“是啊，是啊……这就叫安心呢。”

就算你在言语间自责千万遍，我也会用笨拙的话语来抚平你的不安。

她低头亲吻我，我也仰头回吻她。

蕾妮，我真的很幸福。

这句话就这样缓存在我的声带中，迟迟不能出口。

大概，人尽皆知的道理，早已没有了复述的必要吧。

 

-ROMANTICNOOB 2022.01.04-